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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何挖掘当代艺术潜力股,这对超级藏家夫妇作出了示范

Karen Chernick Artsy官方 2020-10-29


Don and Mera Rubell 

with Keith Haring, 1989. 

Courtesy of the

Rubell Museum, Miami.



当年轻的基斯·哈林想方设法说服父母他能靠创作艺术在纽约立足时,他决意邀请他们来唐和梅拉·卢贝尔家共进晚餐。那是1982年,哈林在 Tony Shafrazi 画廊的首次个展很快就要开幕。


据这对当代艺术藏家夫妇说,早在两年前,二人就曾在 Club 57 举办的一场 DIY 展览上买过当时还名不见经传的哈林受街头文化启发的卡通风格绘画,展览场地在圣马可广场57号波兰教堂的地下室。“他对我说,‘我有个请求,可不可以在我个展开幕之后带我的父母去你们家?’”梅拉回忆道。哈林尤其希望自己的父亲亲眼看见他的作品挂在卢贝尔夫妇位于上东区的住所中,以此向他证明自己在艺术界闯出了一些名堂。“哈林的家人始终记得我们第一次一起吃的那顿意大利面,”梅拉说起她最终答应哈林招待他们一家共进晚餐,“那让哈林的父母终于放心,看到自己的儿子并不是个没有出头之日的失败艺术家。”



Keith Haring, Untitled, 1982.

© Keith Haring Foundation.



在夫妇二人发掘和收藏年轻艺术家的这50多年里,唐和梅拉兴许安抚了不少像哈林一样的焦虑父母。他们以在年轻艺术家创作的青涩时期慧眼识珠并且一次买上好几件作品著称。他们拥有1000多位艺术家的约7200件作品(仍在持续增多),这些作品如今安置在他们定居的迈阿密的一座美术馆,向公众开放参观。


卢贝尔夫妇是辛迪·舍曼、理查德·普林斯、让-米歇尔·巴斯奎特和米卡琳·托马斯等如今已经全球闻名的艺术家最早的支持者。他们从杰夫·昆斯在巴尼斯百货对面自己组织的展览上买下了他们收藏的第一件昆斯雕塑《New Hoover Deluxe Rug Shampooer 》(1979)。他们起初想把三件都买下来,但最后碍于运输麻烦就只买了一件。



Jeff Koons, New Hoover 

Deluxe Rug Shampooer, 1979. 

© Jeff Koons Studio.



卢贝尔收藏的艺术家中有很多像以上几位一样如今已成为当代艺术界的传奇人物。事实上,卢贝尔夫妇从收藏中慷慨借出的作品经常成为构成整场美术馆展览的基石,比如近期在费城巴恩斯基金会开幕的展览“30个美国人”。这场聚焦非裔美国艺术家创作的展览包含了卢贝尔收藏的多位艺术家的重要作品,比如可海恩德·维里(Kehinde Wiley)、罗伯特·科尔斯科特(Robert Colescott)、劳娜·辛普森(Lorna Simpson)和汉克·威利斯·托马斯(Hank Willis Thomas)。


尽管如此,唐和梅拉在1964年新婚后刚刚开始收藏时,其实并没有计划通过收藏美术馆级别的作品成为超级藏家。专业是产科医生的唐当时还在医学院读书,家里全靠梅拉作为学前班老师的每月100美元工资支撑。但他们仍决定每月拨出25美元收藏艺术品——通常从他们拜访过的艺术家工作室那里分期付款购买。



Kehinde Wiley Equestrian Portrait 

of the Count Duke Olivares, 2005.

Courtesy of Rubell

Family Collection, Miami.



夫妇二人的周末消遣就是到纽约那些由空零售店铺改造成艺术家的起居兼工作室的聚集区走街串巷。“在艺术家工作室和他们相处,那是相当珍贵和不同寻常的体验,”梅拉忆起那段时期时说道,“我们了解到艺术背后的故事,你对艺术家和作品了解得越多,作品的意义就越丰富。”


唐和梅拉并没有接受过正式的艺术教育,也没有请艺术顾问,他们至今依然通过拜访艺术家工作室来判定一位刚刚崭露头角的年轻艺术家是否值得投资。“花时间拜访工作室并不是购物,”梅拉解释道,“如果你要收藏年轻艺术家,你无法通过艺术史或教科书得知你眼前的这个人未来会不会成为明星,你只能相信直觉。因此,你对他们了解得越多、你和他们和他们的作品相处的时间越久,你就越能确信这个人是否值得投入。”



Polaroid for portraits of Mera and 

Don Rubell by Thomas Ruff, 1988. 

Courtesy of the

Rubell Museum, Miami.



一次次工作室拜访的成果集结成的庞大收藏,形成了一幅过去半个世纪艺术创作的全面景观。其中涵盖甚至还没有形成门类的作品,媒介从绘画到吸尘器一应俱全,艺术家的国籍从中国到美国跨越全球。整个收藏并没有主题之间的联系,也没有倚重某一种风格,贯穿始终的是卢贝尔对创新的信仰。


“收藏当代艺术的过程中少不了尴尬的经历。现在当代艺术更流行了,但早年人们来到我们家要么对艺术品只字不提,要么就说,‘哦,蛮有意思,’”梅拉说,“收藏年轻艺术家就不能轻易被他人的目光和观点左右。你要相信自己的眼睛,相信你从中得到的东西,去思考‘这件作品让我感受到了什么?它如何扩充了我的生活?’那是你应该问自己的问题。”



Jason Rubell, Haring, and Don Rubell 

(from left) at Haring’s opening at the 

Leo Castelli Gallery, New York, 1985.

Courtesy of the

Rubell Museum, Miami.



正如他们收藏艺术的冒险态度一样,卢贝尔夫妇在1990年代初决定离开纽约定居迈阿密时也下了不小的赌注(梅拉称纽约是“培养人才的沃土”)。当时这座佛罗里达滨海城市绝不是一个视觉文化中心,但卢贝尔夫妇的到来改变了这座城市的艺术风貌。


卢贝尔家的酒店生意修复了迈阿密的几座装饰艺术风格建筑,二人还买下一座占地四万平方英尺前身是缉毒局存放没收毒品和非法武器的仓库,用于存放和展示他们的艺术收藏,并作为卢贝尔家族收藏于1993年对外开放。梅拉也参与促成了巴塞尔艺术展进驻迈阿密,她说服市长支持这个全球最重要的艺博会,并邀请艺博会委员会来迈阿密考察。最终,巴塞尔艺术展的首届迈阿密海滩展会在2002年举办。



Jean-Michel Basquiat, 

Bird On Money, 1981.

Courtesy of Rubell

Family Collection, Miami.



今年12月,卢贝尔家族将再次改变迈阿密的艺术景观——他们决定将收藏迁入 Allapattah 区的一处更大的场地。占地面积10万平方英尺的新址将重新定名为卢贝尔美术馆,美术馆将有足够的展厅同时举行常设和临时特展。开幕展将大体回顾发生在过去五十年的全球当代艺术,将呈现100多位艺术家的总计约300件作品,包括艾未未、嘉莉·梅·威姆斯(Carrie Mae Weems)、安塞姆·基弗(Anselm Kiefer)和芭芭拉·克鲁格(Barbara Kruger),甚至还有二人新近收藏的艺术家,比如艾莉森·祖克曼(Allison Zuckerman)。


最后一点对卢贝尔夫妇尤其重要,因为他们希望卢贝尔美术馆可以成为让年轻人了解和发现年轻人的创作的地方。二人有两个孩子,Jennifer 是一位艺术家,Jason 参与管理家族收藏,两人在大学都主修艺术史,他们学习的课本和讲义和当下正在发生的艺术几乎毫无关联。当代艺术只有亲眼看见才能了解,梅拉说她通过观看收藏的作品不断学习。



Mera and Don Rubell in front of 

Kerstin Brätsch, When You See 

Me Again It Wont Be Me, 2010.

Photo by Chi Lam.



“我们收藏的所有作品都持续带给我们新的知识和感受,而我们基本上保留了我们买过的所有作品。”她补充道。


对他们来说同样重要的,是鼓励年轻艺术家持续创作。就像哈林在还没成名前就想要向父母证明他跳着霹雳舞的卡通人物挂在了卢贝尔家的大宅里一样,唐和梅拉如今仍为许多尚待发掘的年轻艺术家扮演着同样的角色。当理查德·普林斯来到1980年代的某场惠特尼双年展在卢贝尔家举行的余兴派对时,“那是我第一次看到自己的作品挂在别人家的墙上,”普林斯说,“他们真正懂我的作品。”


“我看到他们家墙上挂着许多和我同时代艺术家的作品,”普林斯继续道,“他们是最早这样收藏的人。在80年代早期,就开始收藏那些仅仅在几年前完成的作品。‘与时俱进’不足以形容他们。他们的选择既超前又犀利,因为他们的眼里看得到浪漫。”



Karen Chernic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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